【原文】

2．而养国子以道。乃教之六艺〔1〕：一曰五礼〔2〕，二曰六乐〔3〕，三曰五射〔4〕，四曰五驭〔5〕，五曰六书〔6〕，六曰九数〔7〕。乃教之六仪：一曰祭祀之容，二曰宾客之容，三曰朝廷之容，四曰丧纪之容，五曰军旅之容，六日车马之容〔8〕。

【注释】

〔1〕六艺：六种科目、课程。

〔2〕五礼：据郑《注》，谓吉礼、凶礼、宾礼、军礼、嘉礼五大类礼。参见《大宗伯》。

〔3〕六乐：据郑《注》，指六种乐舞，《云门》、《大咸》、《大韶》、《大夏》、《大濩》、《大武》。参见《大司乐》。

〔4〕五射：据郑司农说，指五种射箭技能，即白矢、参连、剡注、襄（让）尺、井仪。据贾《疏》，白矢，指射穿箭靶而露出白色箭头。参连，参，通“三”，泛指多。指“前放一矢，后三矢连续而去也”。惠士奇引《列子·仲尼篇》以申贾义曰：“善射者，能令后镞中前括（箭的末端），发发相及，矢矢相属，前矢造准而无绝落，后矢之括犹衔弦，视之若一焉，是为参连。”谓一连射出多支箭，第一箭射中箭靶，而后面箭的箭头依次射中前面箭尾，箭箭相连，形成直线。剡（yǎn）注，指“羽头高镞低而去，剡剡然”。按，羽设于箭的末端，羽头高而镞低，是矢斜向下而射。剡剡，起貌，谓羽头高起的样子。襄尺，襄，通“让”，襄尺是说臣与君射，臣不得与君并排而立，而应当后退让君一尺。井仪，指四支箭都贯通靶心，如“井”字形。

〔5〕五驭：据郑司农说，指五种赶车技法，即鸣鸾和、逐水曲、过君表、舞郊衢、逐禽左。按，鸣鸾和，鸾、和皆车铃，谓驾车马时能使鸾、和发出有节奏的响声。逐水曲，据贾《疏》，谓车马行至有曲折水流的地方，能够“逐水势之屈曲而不坠水”。过君表，据孙诒让说，君表犹言君位，谓赶车经过国君所站的位置时，应有致敬的表示。舞交衢，据贾《疏》，衢，道也。交衢即交叉路口。谓驾车马行至交叉路口转弯时，要能使驾辕和拉车的马的脚步和谐合拍，“应于舞节”，即要像舞蹈般优美而有节奏。逐禽左，据贾《疏》，谓国君田猎时，能够驾车驱赶禽兽到车的左方，以便于国君自左侧射之（御者居中，国君位在车左）。

〔6〕六书：旧说是六种造字方法，郑司农曰：“象形、会意、转注、处事（即指事）、假借、谐声（即形声）。”

〔7〕九数：九种数学计算方法。即方田、粟米、差分、少广、商功、均输、方程、赢不足、旁要。按，方田，谓以边线长短求田地面积。粟米，谓古代粮食交易的计算方法。差分（《九章算术》作衰分），分配比例的计算方法。少广，谓由已知长方形面积或长方体体积求其一边之长的计算方法。商功，谓测量体积，计算工程用工的方法。均输，谓求平均数的计算方法。方程，据白尚恕注《九章算术》说：“方即方形，程即表达相课的意思，或者是表达式。于某一问题中，如有含若干个相关的数据，将这些相关的数据并肩排列成方形，则称为方程。所谓方程，即现今的增广矩阵。”赢不足，谓计算盈亏的算术方法，藉有馀、不足以求隐杂之数。旁要，《九章算术》作句（勾）股。参见刘徽《九章算术》。

〔8〕“一曰祭祀之容”六句：据郑《注》，祭祀之容应“齐齐皇皇”，即谨慎诚恳、心系鬼神；宾客之容应“穆穆皇皇”，即语气平和，言简意深；朝廷之容应“济济翔翔”，即端庄整齐，举动合理。丧纪之容应“累累颠颠”，即疲惫不堪，满脸愁容；军旅之容应“暨暨詻詻”，即神态果毅，表情严肃。车马之容应“匪匪翼翼”，即行进整齐。

【翻译】

还要以道艺来教养国子。教给国子六艺，内容包括：一是五礼，二是六乐，三是五射，四是五驭，五是六书，六是九数。教给国子六种仪容：一是祭祀时的仪容，二是接待宾客时的仪容，三是在朝廷上的仪容，四是参加丧事时的仪容，五是在军队中时的仪容，六是驾驭车马时的仪容。